程鹏
不觉间已是春意盎然了。不同的季节总会有不同的思绪,农历二月的风却总是由寒变暖的。万物萌发,破土寻求新生都要经历一番挣扎,如这片春光总是要融化了凤凰山上的雪才能活泼起来。
上班的路上过了蒲溪道班就进入了双乳镇的地界,蒲溪道班院子里有两株玉兰,早晨遇见的时候硬朗的枝条上泛着些白色,中午太阳一照下午就有些绽开了,不算耀眼却也能看得出大致花的模样。
单位院子里的含笑花也是这个月开的,今年却比别处开得稍早一些。往常我会走近些看看那花瓣初绽的样子,今年留意到它时已然是盛放了。参加工作以来,十余年熟悉的环境变化不算大,那两株含笑花还是初见时的样子。也许是每日都见的缘故已察觉不出它的生长,常年都是郁郁葱葱,只有花开的季节才有了些变化。
有人说:“整个人类历史也不过麦子熟了几千次”。这样的说法里有着生命“长”“短”岁月“快”“慢”的思量。我是喜欢这样朴素的总结的。把岁月光景落在麦子的成熟上,对抽象的岁月思考便有了寄托,看似一成不变生活也就有了更迭。的确,所有的思考既要仰望星空也要低头看路,即是荆棘也有花开。对于生活的热爱源于脚下土地的供养,对于理想的追求更离不开那些“麦子”的轮回。
麦子成熟了几千次不足以总结所有的光阴,虽略显消极却也务实,细细品味过后总有一种豁达和细腻的感觉。
具象的来看麦子的播种和收获的过程其实就是岁月的写实,几千次的播种就是历史的延续,几千次的成长也包含着几千年的变与不变,变与不变其实都是一种适应。有几千次的播种就有几千次的挣扎,有几千次的成熟就有几千场的风雨,有几千次的收获就有几千道的割舍,有几千次的享用就有几千回的碾压。麦子的轮回从新生到茁壮直至短暂的拥抱碾盘,有的只是平静的洒脱只为赴这光阴的一面之约,只要季节到了,播种和收获一切都又显得那么自然。
麦子周而复始地在春天里思考几千次的挣扎,承受风雨看淡割舍直面碾压这才是经历的意义,也许也是花开并不是目的。
单位的大姐在上班的路上讲了一个“放羊人和砍柴人”的故事,大致内容是同村放羊人和砍柴人相约同行上山,上山后两人相聊甚欢直至二人日暮归家,羊吃饱了砍柴人却两手空空。故事虽短,却又给了我新的思考。
为了那些“麦子”有人放羊有人砍柴,无论是放羊还是砍柴都是各自的生活,日暮而归却都要各自面对收获。终日熙熙攘攘的奔波带来动力总是最后的收获,积极地经营必要的历程,坦然地面对收获才不枉花开一场。
在春天里行走,“乱花渐欲迷人眼”的风景确实易生留恋,只有见过花落无声的残酷才会给脚步添些紧迫。
看风景,那些开得随心所欲的花不免会让奔波劳累心生嫉妒,却又有多少奔波生出过顶霜冒雪的嫩芽?好在花开的季节有着无限的包容,无论是在花圃还是田埂吹过的风都是一样的冷暖,尤其是那田埂上的无名花草不为夸赞顺势而开时至而落更显得懂得务实的生活。细细观赏它们的色彩远比花圃里的颜色更丰富。花虽不大,但只要结了果也有几分的繁华。
花开时节,行路虽急任他风吹才能滋润生长,停下之时掬一捧清泉盥面和着花香,这才算真正领略了时光。花开在远方,前行就是为了赴那一面之约。